十月十一日中央电视台《新闻联播》在播出中国参加法兰西国际图书展的新闻时,电视镜头对一本“徽州”的图书用了一个聚焦特写,让人眼睛为之一亮!这一珍贵的特写镜头,再一次勾起了所有情系“徽州”和关心“徽州”的中外人士对“徽州”的向往和思考、期盼和憧憬!
“徽州”,岂止仅仅是一个中华域内的地理概念!自两千多年前秦设置黟、歙二县,徽州相对独立的地理文化单元就开始形成,自唐大历五年始定徽州一府六县格局,将近一千二百年的“徽州”就在风云激荡的蒸育胚变中凝成了一个相对完整的徽州文化生态空间。尽管历史演进沧海桑田,但高耸的马头墙却始终顽强地铭刻着“东南邹鲁”、“桃花源里人家”、“程朱阙里”士民骨鲠风节的印记,而那和它乡迥然有别的徽州方言则是“徽骆驼”们梦绕魂牵的乡情乡音。
依托黄山、白岳、新安江画廊、天蓝、水碧、山青、空气一等一的绝佳自然生态环境,徽州先民承传和弘扬厚德载物、自强不息的中华民族精神,在徽州这片中华秀美的土地上,用自己的吃苦耐劳和聪明才智,实现了徽州在宋代政治上的历史性崛起和明清时期经济上的历史性崛起,徽州地域总体全面发展,创造了举世瞩目的徽州文化。这一地域文化承传中华文脉,是宋代以后中华汉民族民间生活实态的生动反映,是中华儒学文化在特定时段的典型代表。千百年来徽州超稳定的宗族社会结构,“儒风独茂”的人文氛围,徽商经济的厚实基础,促成了徽州科举辉煌、人文荟萃,自宋至明清,“商成帮、学成派、名人成群”,形成了许多重要的学术流派和著名的文化品牌。“徽州”成为世人瞩目的“礼仪之国”、“文献之邦”、“文物之海”。以徽州古村落为代表的徽州物态文化,许多是国家级、世界级文化遗产,特别是承载着徽州文化精神的大量徽州活态文化,完整地、生动地诠释着“徽州”这一文化符号的丰厚内涵,立体地充盈整个徽州地域的生态空间,是徽州文化经过千百年凝聚的魂灵和血脉,是千百年来一直活着的“徽州”的表征。
对于这样一个中华传统文化特定时段缩影和标本的“徽州”,千百年来已经形成一种非人力可阻的历史认同和文化认同。
宋代大儒朱熹夫子虽然生在尤溪,一辈子仅回故乡两次,但他念念不忘的是故乡徽州的紫阳山、“新安大好山水”,他自号“朱紫阳”,至少216次署称“新安朱熹”。对于徽州故乡、父母之邦,朱夫子念念在兹,“未尚一日而忘归也”。清代启蒙思想的先驱大思想家戴震,虽然33岁即被迫离家,颠沛于京师、晋、冀、两淮之间,但他对徽州故乡的浓浓深情,却总是时时溢于言表,“吾郡少平原旷野,依山为居,商贾东西行营于外以就口食。然生民得山之气质重矜气节,虽为贾者,咸近士风”。由感念徽州到称賞徽州文化精神,赞誉徽商的贾而好儒,就是死后,也要从京师千里迢迢魂归故里,叶落归根。至于在少年时就跨洋渡海喝洋墨水的胡适博士,他的“徽州”情结更是中外皆知。胡适一有机会就感恩徽州,宣传徽州,“一品锅”、“徽州粿”、“徽骆驼”,与胡博士终生相伴。其实,胡适先生对徽州、对徽州文化,贡献多着呢,贡献大着呢,“婺源回皖”、“徽商精神”、“大徽州”和“小徽州”,“平反东原冤案”等等,胡适是我们徽州老乡中对“徽州”最痴情的文化人。大教育家陶行知夫子对“徽州”的深情尤其感人,“东方瑞士”的讴歌,“徽州人新使命”的呼唤,至今振聋发聩。陶夫子呼唤要“为徽州做一个全局性的通盘筹划”,为徽州保护和打牢“万年不拔之基”,这些语重心长的感慨,似乎就是为今天的徽州而发。我们的大画家黄宾虹老先生,还特别提醒世人:徽州学术和徽州文献是国之瑰宝,“徽学关系国学”。总之,古今诸多徽州儒硕心中的“徽州”,早已不仅是一种乡土的怀念,也早已不是一种“乡曲”的狭隘。徽州是历史,徽州是文化。
现在,科学发展观日益深入人心。回过头看,“徽州”名称的消失实在是遗憾多多。“徽州”的复名实在是民心所向,势在必然。目前这种因历史造成的徽州文化生态整体空间被无端分割的状况亟须结束,跨行政区划的国家级徽州文化生态保护区应该肩负起徽州文化整体保护的重任。目前,徽州文化生态整体保护的问题,已经进一步得到国家领导人和相关部门的高度关注。“大徽州文化特区”的发展思路也正在热烈探讨之中。为了守护中华传统文化的这一块特色精神家园,为了全面落实科学发展观,让徽州文化在新世纪为中华民族作出更大的贡献,应该顺应民心,尊重历史认同、文化认同,现在是到了为徽州作一个全面局性通盘筹划的时候了!时代需要“徽州”,历史向往“徽州”!
2007年10月12日 |